反正判史馆事魏舍人都说了,藏书阁的书她都可以看,刘辰星就从一楼的书开始一卷一卷地看起走,悠哉悠哉一边增长知识,一边还有每月一万六千文俸禄来,真是打天边掉下来的好事,有什么可急的?

    刘辰星就态极好的任自己在书海中泛舟,而看书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,也不过才看了四五卷书,就到了中午,再吃一顿免费的丰富午食,又混一个时辰的书看,就该下班了。

    “刘女史要下差了,今天日头大,可得注意消暑。”才走到史馆公堂的院子,就有早晚都要来史馆视班的内设人魏坚站在廊檐下道。

    “是啊,这日头太大了,还是等太阳再下去一些走吧。”到了下差的时间,史官们也随意多了,见魏坚都这样开口,就有年轻的史官走出来从旁附和。

    刘辰星走到石阶下,向魏坚叉手一礼,也不隐瞒行程道“这会儿日头是有些大,不过下官稍后还要去曲江跟着老师习字,不好再耽搁了。”

    刘辰星和书法大家姜墨是师徒,史馆里几乎就无人不知道,而姜墨常住曲江的事也有耳闻,魏坚一听,就忍不住咦声道“你说的老师可是姜墨姜公?你现在是要去和姜公习字?”

    刘辰星点头道“是的,下官只有一位老师,就是姜公,现在就是赶去和他习字。”

    其实心下已经知道了,但听刘辰星当面承认,魏坚还是不由有些激动又羡慕。

    姜公的字可谓一字难求,刘辰星却能伴随左右习字,真是让人好不羡慕,有心透过刘辰星要一幅姜公的墨宝,又觉得自己这样未免仗势压人,到底压下心头的炙热,捋须道“能得姜公赏识收为弟子,实是难得,刘女史当好好跟着姜公习字,以期将来也能在书法一途上有所建树。”

    老师的字是老师的字,她已经很幸运得了老师诸多照拂,不能再拿老师为自己做人情,只当没有察觉魏坚刚才那一副对老师的字垂涎三尺的样子,恭恭敬敬地叉手一礼道“多谢魏舍人提点,下官能得老师垂爱收为弟子,自当不负所望努力习字。”

    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期待刘辰星说送自己一副姜墨的墨宝,听到刘辰星只字不提,魏坚不由失落了一下,但该有的风范还是有的,一点不将刘辰星当编外人员,道“说来你新入史馆,以后大家都是同僚,本该这大家一起聚上一聚,但你还要和姜公习字,此乃大事,万步可耽搁。这样吧,正好我和柳补阙都在中书省,到时就看一下柳补阙时间,大家再一起聚。”顿了一顿,道“刘女史要忙着去习字,我也就不在拉着你一直说话了。”

    不是她要去习字不好一聚,而是男女有别,也不好拉着他一起聚,但有柳阿舅这个嫡亲舅父在就不一样了,刘辰星对魏坚的想法一门清,笑着应了一句听魏舍人安排,便告辞离开。

    今天出了史馆,可没遇见柳阿舅,估计有事在忙,再说到底是在宫中,即便是亲舅甥,也不好天天一起上下班。

    是以,刘辰星也不觉得遗憾,熟门熟路地一路经过检查出了宫,就像昨天一样快马加鞭直奔老师姜墨的农舍。

    待跟着习字近一个时辰后,宵禁鼓也随之响起了,刘辰星就又打马回道政坊,这之后才终于有了自己的私人时间。